殊康

【杰罗姆×你】童年遗事

  也许很压抑也也许并不委婉。

3000+







你在梦里也失忆了。

01.

生活似乎不会有什么意义。

白天被茫然中的尖刻叫声催醒在混乱的世界中,夜晚也时常难以安全。没有黑夜。


杰罗姆·瓦勒斯卡的日子不分昼夜。夜晚就是马戏团张灯结彩的白昼。在夜里,有七岁时的扎克,十岁的哥哥,上周末的莱拉和今日的大家陪伴着他。亲吻他,抚摸他,安慰他分内的工作。


瓦勒斯卡醒来,油污的枕巾沾满泪水。你观察着他,一直盯着他在睡梦中发狠。直到你被那双冷毒的眼睛盯毛了,你才从朦胧的困惑中睡脱出来。悲伤不曾侵犯麻木的日夜,是痛楚和惩罚的令人望死折磨着瓦勒斯卡。


也许他对生活的压迫与疾病并不敏感,应该乐观和天真。你想起了几个月前死掉的母亲,死前向你赎罪,用冰凉的唇去吻你潮湿的脸颊,蜻蜓点水的便死掉了。她也知道你不曾原谅过她。


也许这样会好受点,你罪恶的想。


你看向瓦勒斯卡,他迟迟没有闭上眼睛。月光在他稚嫩的脸蛋上编制出一片薄雾,久久不散。杰罗姆蛇一样的绿眼睛在夜深人静的失焦中褪出些灰蓝色,死亡的躺在和白日并无二别的被褥里。你亲吻了他的脸颊。


午夜的马戏团也许会在路口留灯,稀远的咳嗽声和脚步声在蝉鸣中断续。你这次没有无视瓦勒斯卡的拥抱。



02.

他有一天也会死,和路边野猫不同的是,他不会被随意丢到街上。和夭折了的婴儿不同的是,他会有一口独立的棺材。



03.


二十世纪四十年代。


涌入大街小巷的不仅是因与驳杂的人群缓行着而肮脏的车水马龙,还有遍地避无可避的水洼,但凡出一丝神就会踩出一鞋泥泞。你失措的走在大街上,用茫然的眼睛欣赏着每一块流浪者的涂鸦,涂鸦下穿着廉价皮衣的明匪,腿比你的腰粗,整个高大的人用不称时的漂亮裙装压住膨大欲望的站街女。她们是哥谭阴雨季唯一的显色剂,用特定的美颜去吸引特定的欲望。


你知道你很快就会成为他们的一员。你现在已经是预备役的社会底层,甚至早已读懂了自己的一生。在从被母亲生下来那一刻你就被打上垃圾的烙印,注定被丢到哥谭任何角落枯萎死去也不会被用上一兵一卒。旧时代风情的影子生下你,好叫苍白的脸色和淡金色的瞳孔得以在你身上延续青春。母亲是温婉而抒情的,和莱拉阿姨正好相反。而这温婉抒情注定遗传不到你身上,一个出生在贫困和孤独夜晚的早产儿。


你几乎是毫无意识的走到了那家面包店。瓦勒斯卡叔叔早已开始营业,黄色主打的铁皮招牌绣出一圈红边。会有人来买的,前些日子还有人来抢过呢,那天你和瓦勒斯卡家的小孩坐在店铺边的镜台上哈气写字,路边一个观望了半天的青年流浪汉突然砸门而进,抢过你们刚蒸好的面包就飞跑,只给你们剩下了吭骂和门柜上砸磕的血迹。不久叔叔就脏话连篇的大步走了回来,提起你身边的男孩便打。杰罗姆·瓦勒斯卡大叫着被扔了回来,原因是叔叔要为马戏团准备伙食而没空教训。


你推门进去,看瓦勒斯卡在厨房里往外走。今天的面包是心形的,被壮汉涂上了母亲最爱的草莓酱。烤的发焦了。男人红着脸把面包递给你,一起红着的还有他青筋毕露的手臂。当然不是因为害羞。厨房的燥热让他浑身是汗,男人挤出一个笑拍了拍你的头,你知道这也是他叫你传给你母亲的,有如手上的面包。只有这次,羞耻心突然赶不上你优于同龄人的敏锐嗅觉漫上全身,你只想借靠属于你的浅薄的一切去换去生存。

你抿了抿嘴,心里想起男孩苹果糖一样的眼睛,还是决定问那个巨人。

“叔叔,能给我两片饼干吗?”

静默里你的心上提起来。你害怕自己会和杰罗姆一样拳交落身,毫无尊严的带着那个面包被踢到大街小巷。你害怕你的手也会进油锅,好作为贪心的孩子的惩罚。你把手里的面包握紧了,不知道自己的头发已经开始炸开,不过很快被一只油手重重的抹平了。

“当然。”


杰罗姆·瓦勒斯卡曾因为一块饼干带着手伤哀嚎了半个月,但是你可以得到一整包。你开始喜欢起这种感觉,并且喜欢上了母亲的审时度势和温柔体贴。母亲能给马戏团每个男人宽慰和母爱般的爱情,给每个女人关爱和做她们情深意重的朋友,可是每当夜晚母亲回到拖车陪你睡觉时,她的情绪往往只剩下躁累和厌烦。她常常用那双猫一样的眼睛哭,哭完了不忘嘱咐你第二天到瓦勒斯卡店铺里拿面包。母亲说叔叔总是既暴力又小气。



马戏团每天几乎都有演出。从前母亲总和莱拉阿姨的拖车门对门的放着,无论是大型巡演过后还是日常里都如此有意安排,但从上个月就不再如此亲密无间了。她们开始互抢生意不愿做好姐妹了。


你拉开门,看见莱拉阿姨不在。杰罗麦虚弱的躺在角落垫着床垫的地板上,身边是杰罗姆用缠着绷带的手吃早饭。稀的牛奶燕麦粥,看起来牛奶是这个月底喝剩的最后一盒,盒身早已掉在地上,杰罗姆身边还有满满一碗的新粥。


看见了你,杰罗姆弯了弯姜红色的眉毛邀请你就坐。你把饼干和面包掏出来放到桌子上,杰罗姆没有想象里的如此恐惧,却出人意外的高兴:“真有你的,芙伊”

“你哥哥怎么不吃东西?”

杰罗姆把饼干那在手里,你看他缠着绷带的手还在抖,可能是最近莱拉叫他打扫演厅延误了烫伤,他在前天还又朝你抱怨手疼。你像夜晚匆匆出门的母亲一样夹袭着寒风来到瓦勒斯卡的拖车,两手空空的缩在杰罗姆身旁。半夜里杰罗姆去够水房的冷水冲洗自己狰狞的伤口,一遍朝你询问明天的游戏。他把凉凉的手贴在你的脖颈上,你只感觉凹凸不平的老人一样的肌肤皱缩在你身上的恐怖。你打了个寒颤,逗的杰罗姆嘻嘻笑,然后你看那张笑脸回想着他的惨叫,大人一样的亢骂毒怨和哭着被送到医院时失焦了的表情。你像母亲教的那样亲了亲杰罗姆幼稚的脸蛋,看他玩笑的用你的裙摆楷净自己的手将脓血遗留在你的身上。


“芙伊,我们逃走吧。”


你垂下眼睛。可能是因为一切都未曾预料,可能是因为一切来的过早,或者是因为你害怕杰罗姆曾经偷偷听见了你与杰罗麦的谈话。男孩蛇黄的眼睛盯住你,有如画他的傻瓜地图一样认真。杰罗麦用奶白色的手握住你,他们兄弟俩都不太会用漂亮的脸蛋欺骗人,但是杰罗麦的聪明之处在于他连贯而不受任何外界干扰的表演。莱拉正在拖车里和客人嬉闹,你们坐在树边木椅上喝马戏团剩下的饮料。那之前你并没有意识到杰罗麦总是在这个时候躲在谁也不知道的地方看书。他忧郁的捏着纸杯,指了指自家的拖车。


“我妈妈说这个时候不要回去。”

“你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吗?”

“在一起生小孩呢。”


你看向杰罗麦,杰罗麦正盯着你。黑暗处蛰伏的影子吞并了马戏团的歌舞声,剩下的只有刚入口的果汁冻冷的味蕾和寒风里吹乱的视线。你用充满疑云又充满渴望的眼睛回望他。你希望得到知事起乏善可陈的安慰而不是他孤独的沉默。




  

  

  



杰罗麦离开有段时间了,他早有预谋不再回来。


  

  

  

  



小瓦勒斯卡在杰罗麦离开那天一直在哭,背叛使他愚蠢。你在酒瓶子渣里翻到他,他整个人长满红色的斑点,死死的攥着手不松开。你想尽办法把杰罗姆收拾干净,尽量去掩饰他脸上可能留疤的伤痕。



杰罗姆瓦勒斯卡的笑容像融化了的黄油,透过他让你联想到艳阳高照的州边枯草的乡原。阳光反射在宽瓦下的玻璃窗沿,你在幻想中永远和瓦勒斯卡牵手。


一个人有未竟的幻想,它对于大多数活着的人甚至稀疏平常。太久于是把自然的呼吸也封尘到坏死的角落。你告诉杰罗姆要笑,笑总不会有错 于是杰罗姆在镜子面前傻笑。破碎的镜子把他的笑容分成多个,这似乎预示着他乐观的新生活即将大获全胜。遗忘和生疏使他的笑容生硬和可怖。



杰罗姆·瓦勒斯卡不幸夭折,在隐匿中逼死一个人而节省下一套棺材钱,是穷苦的莱拉·瓦勒斯卡做过的最精明的一件事。




男孩火红色的发丝在风里张扬,苍白的放肆的大笑。你听着他尖如骨髓的笑声,笑出热泪,凌乱的血迹饱和他狰狞的伤口,像是他身体的一部分。









你们将莱拉搬到货车上,目光照向远处黑夜中残破的路口。你知道那只是路灯残破了。邪恶在黑暗中滋生发芽,苔菌般覆盖蔓延在整个路灯残破了的哥谭。

  

  

还好,马戏团每天都张灯结彩。











TE.

评论

热度(104)

  1. 共4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